时间让新鲜变质,却令腐朽成为不朽。
于是我腐了=w=
微博id:Burntlime不可燃,欢迎找我来玩ヽ(〃v〃)ノ~

【团酷】随想曲

文前话:这篇原本是18年想给末九太太的生日贺文,结果坑了,于是成了一篇意义不明的文……总之,祝阿九天天快乐!(太强行啦)

因为末九没有点梗,所以我就胡来了。非常无厘头的一篇团酷,私设如山,团长性转(虽然最后恢复了),团酷结婚,请谨慎阅读,切勿深究前因后果XD 

故事的时间发生在团员打蚂蚁、团长除念之后,大概在选举篇左右,西索忙着帮伊路米追杀亚路嘉,没时间骚扰团长。

以下正文。


1.

“我是诺斯拉帮的酷拉皮卡,与克里夫先生有约。”

话音落下,别墅的大门应声而开。管家站在门口,礼貌地冲酷拉皮卡颔首致意。

“您好,酷拉皮卡先生。”管家侧过身子,作出“请进”的手势,“克里夫先生目前正在会客,请您在客厅稍作等待。”

酷拉皮卡却没这个耐心,他等在门外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劲,那是一股死亡的味道。年轻的黑手党不顾管家阻拦,径直闯入房屋,在陈列室里找到了早已咽气的屋主。

昏暗房间内,一道道白炽的光束投射在林立的展台上。管家清晰地记得上一次进入这个陈列室看到的奢靡景象:他的主人偏爱宝石,明亮的光线穿透坚固的玻璃罩,令那些展品投射出色泽丰厚的光彩。但无论目光被怎样的珠宝吸引,最终都会落在道路尽头的展柜——那里盛放着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石,比鲜血更秾艳,比火彩更夺目,是七大美色之一的火红眼。

然而此刻,本该流光溢彩的展柜无一例外地空空如也,只剩受害者面朝下倒在满地的碎玻璃中。

管家退了几步,才后知后觉地扒住门框,支撑瘫软的身躯。他极力克制住尖叫,掏出手机报了警。

酷拉皮卡费了不少力气才追踪到这位收藏家,结果目标死于非命,眼睛也不翼而飞。

青年环视房间,整个屋子看不出丝毫打斗与挣扎的痕迹,死者衣着整洁,甚至戴着手套,从倒地的姿态来看,他是在放松状态下毙命的。酷拉皮卡蹲下身,开始检查男人的尸体。管家想阻止他破坏现场,却被酷拉皮卡充满戾气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恕我直言,”金发青年一面检视尸体,一面冷冰冰地开口,“那些警察不会比我先找到凶手。”

男人的尸体已经开始僵硬,应该死亡3小时以上了。酷拉皮卡起先以为人是被毒杀的,仔细检查了才发现,尸体的后颈上有一道非常微小的切口。

一击致命,连滴血都没有溅出。

没有流血很可能是因为武器还留在体内,酷拉皮卡将两指按在切口两侧,逐渐施力。很快,一片被血浸透的碎纸屑露了出来。

以纸为武器吗……

酷拉皮卡从这道致命伤口中推断出了一些信息:首先,凶手是个经验老道的杀人惯犯,下手快狠准,没有留下一丝气息;其次,凶手具备一定的念能力基础,能够用气强化普通纸片,将其作为武器;最后,从伤口切入的角度来看,攻击者的身量并不高大,可能只有一米五左右。

他抬起头,询问站在一旁的管家:“你刚才说克里夫先生在会客,是和什么人?”

“我之前从未见过这位客人,准确地说,她还只是个小女孩。是克里夫先生带着她回来的……”

从管家的描述中,酷拉皮卡拼凑出了一个身着和服、不苟言笑的小姑娘的形象。她看上去只有十来岁的样子,正好符合酷拉皮卡推算的身高。在猎人世界里闯荡许久,酷拉皮卡早已明白外貌与实力并不挂钩,小杰奇犽也只是少年,却比许多成年人都要强。这个来路不明又消失无踪的女孩很可能就是杀害克里夫、盗走藏品的强盗。

金发青年抬起受害者的手臂,试图寻找更多线索。尸体的手指还未僵硬,一块宝石随着抬起的动作从他掌心跌落。酷拉皮卡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这间陈列室里仅剩的珠宝。

“红宝石?”他颇为疑惑地端详起这枚宝石:它的外形非常完美,在展室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剔透迷人的红色光芒,“这是克里夫先生的藏品吗?”

管家也上前打量这宝石,“不,我不记得先生有这样一块宝石……等等,这不是红宝石!”素来沉稳的男人惊呼起来,“这是一块亚历山大石!”

酷拉皮卡听说过亚历山大石,因为在日光和灯光下颜色不同,而被誉为“白昼里的祖母绿,黑夜里的红宝石”。难怪死者戴着手套出现在陈列室里,看来凶手把珍贵的宝石作为诱饵了。

但既然是名贵的宝石,就这么丢弃在现场未免太过反常。除非凶手非常确定这块宝石没有价值,而且无法成为证物。酷拉皮卡几乎立刻想到了这是一块由念能力具现化出的宝石,过一段时间这块宝石就会自动消失。他连忙询问管家:“有地图吗?”

“有、有的。”管家唯唯诺诺地应道,转身去给酷拉皮卡拿地图。很快,地图就送到了酷拉皮卡手中。

“您这是要……”

酷拉皮卡甩出追魂之链,面无表情地说道:“找出这块宝石原主人的去向。”

从他开发出念能力,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酷拉皮卡仍旧不太清楚追魂之链的具体原理。锁链能够找出他认识的人,但对于没见过面的对象,哪怕酷拉皮卡将对方的信息掌握得再透彻,也无法追踪其行迹。窟卢塔猜测,要施展追魂之链,必须先与追踪对象有过交流,最起码,他的锁链要感应过对方的气。眼前具现化出的宝石正是念能力主人气的结晶,如果成功,就表示他对追魂之链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末端坠着圆球的锁链悬在空中,在管家惊诧的目光中,克服地心引力,斜斜指向了地图的某一处。

推测得到了验证,酷拉皮卡却并不感觉欢欣——那块地方是一座无名岛屿。

青年起身,再度勘查现场。他注意到展柜前的地面散落着一些纸屑,被肆无忌惮反射着灯光的碎玻璃掩埋而叫人难以察觉。酷拉皮卡捡起其中一片,发现那也是普通的白纸。看来凶手用同样的凶器打碎了坚固的玻璃罩。

这些纸片早已失去攻击者的气念,要找出这个抢走火红眼的凶手,还是得查清手中亚历山大石的来历。宝石被镶嵌在颇具设计感的金属托中,显然是有原型的。酷拉皮卡收起重要证物,准备到猎人网站上一查究竟。

这样肆意掠夺证物的行为把管家给吓到了,他赶紧劝阻酷拉皮卡。

“这不是真正的宝石,”酷拉皮卡解释道,“它是念能力形成的,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无法成为证物。”他拿出自己的猎人执照递到管家面前,“这是我的猎人执照,你可以将我的身份和我这段话完整转达给警方。”

管家对黑手党肆意破坏凶案现场的做法心怀戒备又无可奈何,只好苦着脸把人送了出去。

酷拉皮卡离开克里夫宅邸后,立刻租了一架飞船赶往锁链指示的无名岛。途中他用船上的电脑登陆猎人网站,查阅了亚历山大石和无名岛相关的信息。

如他所料,猎人网站对那座无名岛只字未提,倒是给出了许多有关亚历山大石的消息。酷拉皮卡一条条浏览下去,最终只找到一条有用的信息。那是一则针对宝石的悬赏,其中就有来自“贪婪之岛”的“奇运的亚历山大石”*。悬赏中的宝石基本都有附图,唯独来自贪婪之岛的几块宝石要么图片模糊,要么连图片都没有。酷拉皮卡将手中的宝石和模糊不堪的图片仔细比对了一番,最终确定两者的样式一致。

贪婪之岛……是小杰和奇犽上次进入的游戏。

他还记得小杰奇犽在游戏中发现了名为“库洛洛·鲁西鲁”的玩家,当时酷拉皮卡就觉得这个名字的出现并非巧合,而这次的事件又与这个游戏有关……会是幻影旅团所为吗?酷拉皮卡能确切感觉到,插入库洛洛心脏的锁链已经被拔除了,难道旅团又开始兴风作浪了?

窟卢塔青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拨通了情报组手下的电话,请他们搜集悬赏者的相关信息。

飞船即将抵达目的地,开始缓慢下降。窗外显露出岛屿的一角,落日下金色的海水拍打在布满礁石的岸边,令这座岛看上去柔顺且无害。巨大的飞行器最终降落在一片相对平坦的土地上,酷拉皮卡从上面下来,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就察觉到一股迫人气息的逼近。他绷紧了肩背,迅速进入备战状态。

“居然又有不速之客造访。”身着运动服的硕壮男人从阴影中现形,他堆着满面笑容,朝飞船靠近,“这座岛寂寂无名,你又是为什么来这里呢?”

“我来找人。”酷拉皮卡的回答淡而无味,咀嚼不出任何情绪,“你是……?”

“我叫磊扎,是游戏的制作人之一,负责游戏的放出系。”眯眯眼的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片,“很抱歉,我必须请你离开。欢迎你之后按规矩进岛。”

酷拉皮卡敏锐地捕捉到“游戏”“放出系”“按规矩”几个关键词,立刻明白了这座岛实际上就是“贪婪之岛”的所在地,眼前的人手上的卡牌应该是可以强制自己离开的道具。他没有犹豫地转身,登上了飞船悬梯,毫不介意将自己的后背暴露给神秘又强大的守门人,“我这就离开,不必劳烦你动手。”

磊扎站在原地,目送酷拉皮卡的飞船远去。男人在心里默默发愁:最近两次的闯入者都很强,看来有必要重新考虑一下岛屿的隐蔽性问题了……

+++

库洛洛对这次的偷盗非常满意,他们不仅收获了一堆珍贵华美的珠宝,还得到了一双火红眼。柯特的能力或许在实战上不占优势,却非常适合旅团的行动。如果不是“奇运的亚历山大石”达到了卡片化限度*张数,成了落在手心无法收进书本的宝石,他不会想到让库哔进行复制,再利用柯特的能力寻找目标。现在看来,这条路非常便捷,旅团可以将复制后的卡牌实物作为诱饵,快速找到掠夺的对象。

这也算是这次任务的附加奖品了。

半个月前,芬克斯突然对他说:“团长,老头子快要不行了。”

那时的库洛洛才回归没多久,呆在流星街基地里暂且休息。他听到这个消息,缓缓从古籍中抬起头,任凭烛火明灭把面容映照得模糊不清。

“议会大多数人想让我们从游戏中带出一张卡,包治百病的。”芬克斯继续说道。

库洛洛习惯性地拿右手捂住嘴,沉默了片刻。“你们怎么看?”他询问其他团员。

“我不希望长老死掉。”小滴直率地发表了意见。

“我也是。”玛奇应和道。

飞坦挑眉,“在游戏里杀人已经杀腻味了,换个玩法也挺好。”

“同意。”侠客接着其他人说道,“长老死了的话,议会一定会争论不休,到时候流星街只会乱作一团。”

“那好。”库洛洛合上书本,目光掠过在场的每一名团员,“飞坦、玛奇、芬克斯出发,把剩下的人叫回来,这次进入游戏需要全员出动;侠客和小滴留守,侠客你负责制定最快的通关攻略。”

这场行动开展得轰轰烈烈,仅仅半个月,旅团就霸占了游戏中最多的卡牌。库洛洛十分享受玩游戏的过程,复杂的规则对他而言不过是游刃有余的挑战。他还在游戏中偷取了不少有趣的能力,一开始那些能力往往消失得很快,毕竟失去念能力的游戏者没法在这岛上存活太久,后来库洛洛干脆用卡牌把被偷了能力的人送出去,好让那些能力在自己手里呆得久一些。

为了不让团员们太无聊,旅团团长将队伍分成了四个组,分别负责四种SS级卡牌*的收集。飞坦和芬克斯立马斗志昂扬地拉着自己的队友开始了比赛,扬言要比对方先获得SS级卡牌。作为团长,库洛洛理所当然地和新团员组成了队伍。他带领库哔和柯特进行游戏,一面观察柯特的能力,一面利用游戏条件不着痕迹地给他锻炼机会。在之后的偷盗过程中,库洛洛也只充当了隐匿的看客,全程任由柯特发挥。事实证明,揍敌客家的孩子虽然玩心重,在游戏里杀个玩家都要先折腾一番,真正执行起任务来却毫不拖泥带水,是个非常可靠的团员。

“有你喜欢的宝石吗?”满载而归的路上,男人忽然开口。

他的神态语调都太过自然,以至于柯特完全感受不出他在搭话,顺口就回答:“喜欢蓝宝石。”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讲了什么,瞬间红透了耳根。

库洛洛注意到那孩子的变化,却不挑明,只是轻描淡写地评价道:“那就对了,喜欢什么,抢过来就行。”

这句话敲打在柯特心上,令他恍然清醒:是啊,他加入旅团,不就是为了抢回心头那块蓝宝石吗?

男孩的眼神变得更加幽深,加入旅团是对的。他看向自己的团长,男人正不紧不慢地走着,表现得一派悠闲。虽然库洛洛脸上看不出丝毫猎杀后的兴奋或慌张,但是柯特感觉得出,对方现在心情不错。

奇怪的人。揍敌客幺子下意识将纸扇抵上嘴边,整个旅团都是一群奇怪的人。

两人很快进入流星街地界,七拐八绕地回到了基地。蜡烛即将燃尽,剩下熔化又凝固的蜡油点缀在木制逆十字周围。他们站在游戏机前,齐齐发动了练。两道身影瞬间消失在阴暗的室内,如果有第三人在场,一定会以为这两人的出现只是火光晃动造成的错觉。

下一秒,库洛洛和柯特就落在了游戏起点的平原上。对着起点处虎视眈眈的玩家一见到两人的出现,立刻收起了窥探的目光。旅团在现实世界里臭名昭著,在游戏中更是声名狼藉。大富豪巴特拉撤销悬赏的消息传开后,游戏中高端玩家的数量锐减,除却小部分目标明确、誓要通关的玩家,剩下的都是受困在游戏中无法回去的人。留下的人虽然不知道旅团的身份,却基本都记住了四组人马的模样,一见到他们,就退避三舍。

高手们的退出也拖慢了旅团完成任务的进度:大部分稀有卡牌无人持有,本来可以通过抢劫获得的,变得需要老老实实玩游戏才能得到。此外,一些受困玩家逐渐找到了回去的方法,他们离开后,所拥有的卡牌仍旧占据着卡片化限度*的张数,必须等到十天的缓存期过去,同样的物品才能变成卡牌。正因如此,库洛洛一组才会得到无法卡片化的亚历山大石。不过男人并不着急,在他看来,先收集其他卡牌,比跑到游戏外面追杀曾拥有这张卡牌的玩家要有效率得多。

“使用‘磁力’*,去库哔那里。”咒语念下,起点处仅剩的两名黑发玩家飞离了原野,徒留长风吹拂矮草,发出沙沙的声响。

与此同时,这一天都单独行动的库哔掏出口袋中的亚历山大石,若有所思地盯了一会儿。库洛洛和柯特落到他面前,正好撞上他凝视宝石的模样。

“怎么样,今天有什么奇运吗?”库洛洛随口问道。出发前他们抓了一个玩家,让对方一直掷“风险骰子”*,直到出现“大凶”。然后库哔稳妥地扔出了“大吉”,并把能带来奇运的宝石带在身边,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这一天确实非常好运。他去玛莎多拉抢劫,结果被抢的人自己也是个强盗,他的抢劫对象看到有人替自己出气,还以为是刚用掉的“复仇商店”起效了,立马塞给了他一大把钱,请他报复得更厉害一些。库哔没有理会这只连卡片都没多少的弱鸡,直接飞去了港口,打算从能够打败港口所长从而离开游戏的玩家那儿把限定卡牌抢过来。然后……

库哔摊开书本,给另外两人看了自己新进账的限定卡牌。

“才一个下午,就得到了这么多卡牌?”连柯特都感到惊奇。

“有个准备离开的玩家说反正卡留着也没用,看我有眼缘,就都送给我了。”

能对库哔这样神秘的长相产生“眼缘”,果然是别人“体会不到的贵重经历”。

“可是拥有那么多限定卡牌的人怎么会没有‘离开’?”柯特问道。

“或许这也是‘奇运’的一种。”库洛洛总结说,“能遇上一个有各种限定卡牌却没有‘离开’卡牌的玩家,本身可能性就微乎其微。”

“团长,还有一件事,”库哔重新拿出宝石,“我刚刚握着宝石的时候,感觉到复制品就在这座岛上,可是很快又离开了。”

是“离开”而非“消失”。库洛洛想到,也就是说,复制品并不是通过岛屿的放出系系统移动的。

“你能感觉出赝品离开的速度有多快吗?”

“应该比游艇要快。”

“那就是搭乘了交通工具。岛四周都是海,比游艇快的,就是飞船了。”库洛洛难得地皱起了眉,“所以有人拿着复制品,乘飞船来到这座岛,又离开了……”他的眼底有暗涌淌过,漩涡一样将光线拽入深渊,又在一瞬间把那些光重新倾吐出来,“库哔,最近跟我们保持集体行动。很可能有人通过赝品反向追踪到你的位置了。”

那人大概是借助了某种念能力,要么能根据念能力产物追查能力主人所在,要么能通过赝品锁定其真品的位置。库洛洛勾起嘴角,潇洒地扔出“风险骰子”——大吉。

“库哔,把宝石给我,接下来我带着。”

追踪者迟早会找到他们,由他带着宝石,就能分辨对方是怎么找来的了。

不过,不论是哪种能力,他都会抢过来。


P.S.帮大家复习一下游戏规则和卡牌内容:

卡片化限度:每种卡牌都有对应的卡片化限度张数,比如001号“一坪的密林”卡片化限度为2张,如果游戏中已经有2人持有该卡片,则剩下的人即便完成任务也无法将道具变为卡牌。游戏卡牌一般都以“难易度+卡片化限度”来标识,比如“一坪的密林 SS-2”。

SS级卡牌:100张限定卡牌里有5张SS卡牌:

①统治者的祝福 SS-1:000号卡牌。问答大赛的冠军可得到一座城堡,附赠城堡下人口一万人的村落。此村落的人们会按照你制定的法律和指令生活。

②一坪的密林 SS-2:001号卡牌。有“山神的庭园”之称的巨大森林的入口。有多种只会在此森林栖息的生物,任何动物都和人很亲近。

③一坪的海岸线 SS-3:002号卡牌。有“海神的栖息处”之称的海底洞穴入口。每当进入洞穴的时候,内里的形态会变化而令入侵者迷失。

④大天使的气息 SS-3:017号卡牌。一口气便治愈濒死的重伤及不治之症,但只会现身一次。

⑤蓝色行星 SS-5:081号卡牌。独一无二的宝石,构成宝石的物质是宇宙中少有的珍稀元素。

奇运的亚历山大石 A-20:075号卡牌。拥有的人能遇到其它人绝对不能体会的贵重经历,不过不能选择幸运或不幸。

磁力 C-50:1005号卡牌。能飞向指定的对手(只限在游戏内见过的挑战者)的所在地。

风险骰子 B-30:025号卡牌。有20面的骰子。有一面是大凶,19面是大吉。如果掷出了大吉会发生好事,但掷出了大凶的话,会将之前大吉的份量完完本本变成不幸地发生。

复仇商店 A-20:055号卡牌。如果对店主说出平时的怨恨,将会因仇恨的程度帮你向对方报复。如果给多些钱,可能会有更重的报复。

港口:离开游戏回到现实的港口,位于玛莎多拉向西50公里处,是该游戏中唯一的港口,只需打倒港口所长得到离开的船票便能离开游戏回到现实。


2.

“巴特拉撤销悬赏之后,大部分游戏机因为仍有玩家在玩,而留在了他的古城中,只有小部分空闲的游戏机被转手卖给了其他感兴趣的人。那条悬赏的发布者卡瓦·赞比是一位地产大亨,同时也是珠宝收藏家,根据我们的调查,他从巴特拉那里购买了一台游戏机……”

酷拉皮卡一边听着属下的汇报,一边用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如他所料,从克里夫那儿找到的宝石第二天就消失了。万幸的是,追魂之链仍能起作用,酷拉皮卡先后试了几次,锁链都指向贪婪之岛。那么接下来,他只需要去卡瓦那儿应征,利用雇主的游戏机进入贪婪之岛,就能接着追查了。

“……卡瓦最近一次发布的悬赏有三种宝石来自贪婪之岛,”手下继续尽忠地进行汇报,“他已经雇用了5名猎人进入贪婪之岛,从中带出任意一种悬赏的宝石就能获得5亿戒尼赏金。今天下午,卡瓦还将举办一场选拔,地点在……”

时机正好。酷拉皮卡随着报告的结束而起身。他的行动效率高得惊人,当天下午已经和一拨应征者一同进入卡瓦安排的选拔地点。傍晚,金发窟卢塔脱颖而出,如愿站在了卡瓦面前。

“你是这次选拔唯一的合格者,”卡瓦坐在舒适的座椅中,被保镖团团包围。他看上去并没有他的收藏品那么珠光宝气,显得十分低调,“恭喜你。”

短暂的寒暄之后,酷拉皮卡随着卡瓦的一名手下来到了专门为玩家准备的房间,里面站着三五个保镖,看守珍贵的限量版游戏机。酷拉皮卡走到游戏机前,注意到显示屏上罗列着使用这台机器的玩家信息,先前五个人的照片和姓名一目了然。

领路人把储存卡发给酷拉皮卡,向这位新来的挑战者解说卡的作用和机制。金发青年听完之后,毫不犹豫地把卡插入游戏机,发动练进入了游戏。他落在一个充满奇特纹路的房间里,沿着眼前唯一的道路走了一阵后,又来到另一间房。高处有位少女坐在控制台一样的装置上,对着他说:“你好,欢迎进入贪婪之岛。”

酷拉皮卡来到女孩面前,简短地回应道:“你好。”

“首先,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不能用真实姓名。酷拉皮卡警觉地意识到。既然小杰和奇犽在游戏中遇到过名为“库洛洛·鲁西鲁”的玩家,就表示玩家们能看到其他玩家的名字。如果幻影旅团真的在游戏中,他会陷入极大的被动。

青年沉默了一秒,随即不慌不忙地以捏造的名字回复对方:“欧瑞亚普。”

“好的,欧瑞亚普。接下来我将为你讲解游戏规则……”

+++

阿库玛林是座山谷里的城镇,中心区域被一条大路横贯,有着与其他城镇一样的热闹繁华,外部则是零散的村落,包围着城区,一直延伸到连绵的山脚下。库洛洛一行为了寻找号称山神庭园入口的“一坪的密林”,一大早就来到了这座城镇。他们从大路进入,先在城区内寻找线索,又沿着村落问询。然而不论怎样搭话,那里的NPC们都只会呆滞地重复同一句话,连“密林”或“山神”之类关键的字眼都没提到过。

临近傍晚的时候,库洛洛示意组员们稍作休憩。三人回到城镇,进入一家咖啡厅,拿着从别的玩家那儿抢来的游戏货币点了食物和饮料。

“目前,除了SS级卡牌,剩下的牌四个组加起来已经全部集齐了。侠客、剥落裂夫和芬克斯已经获得‘一坪的海岸线’的相关信息,正在召集人马;”旅团团长把其他组汇报的情况告知自己的组员,“玛奇和信长还在找‘蓝色行星’的相关线索;飞坦信心满满,说他们那组不仅会第一个找到‘大天使的气息’,还要把所有SS级卡片都集齐,多带点儿珍宝出去。这很好,不过我们的首要目标是快速通关,把‘大天使的气息’带回去,其他想要什么,之后再回来拿就是了。”

咖啡馆的服务员端上三份饮品,顺带送了一小筐造型各异的曲奇饼干。

“既然侠客他们在召集人马,就表示‘一坪的海岸线’需要一定人数才能获得。”库洛洛随手拣起一片饼干,就着手中的清咖细嚼慢咽,“我猜卡牌线索的出现可能和寻卡团队的人数、年龄,甚至成员性别有……关……”

他的推测戛然而止,没吃完的饼干落在桌面,碎成了好几截。

男人在两位组员惊诧的目光中缓缓伏下身,蜷起了身子。

在场的三人同时意识到:那块饼干有问题。

+++

酷拉皮卡拿到整座岛屿的地图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他可没有闲情逸致玩通关游戏,因此整晚都在狩猎魔兽,攒足钱就去买了卡包和清晰标识出岛屿每一处的详细地图*。赝品宝石消失了,不过追魂之链仍旧管用,定格在一座中部城市的上方。

青年从书里抽出“返回”*卡牌,念下咒语:“使用‘返回’,到阿库玛林。”

重新站定时,他已经落在城镇的入口。小镇热闹非凡,生机勃勃,人来人往之间,竟然分不清哪些是游戏人物,哪些是真实的玩家。

接下来就是大海捞针,不过酷拉皮卡已经有了一些头绪。

来到阿库玛林之前,他就思考过:能够恣意掠劫的杀人犯为什么要进入贪婪之岛呢?案发后凶手就进入了游戏,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天,追魂之链始终提示说这名强盗就在岛上。凶手应该是想得到某样只存在于岛上的东西,而那天磊扎的话清楚表明,进出岛屿必须符合游戏规则。所以凶手势必要先集齐所有卡牌,才能带出自己的猎物。

如今酷拉皮卡得知自己追踪的人在阿库玛林,相当于确定了一件事:与魔法都市玛莎多拉、悬赏都市安多尼拔不同,阿库玛林不具有明确的功能性,无法通过交易或悬赏得到更多卡牌,凶手会在此地,多半是因为某张限定卡牌只能在这座城市获得。

酷拉皮卡一边走在小镇喧闹的街道,一边从大量NPC中挑出真正的游戏玩家,问取信息。当然会有不合作的人,不过这都不算难题,在夺回眼睛的过程中,窟卢塔早就熟练掌握了威逼利诱的手段。

终于,在以唯一的一张“离开”卡牌作为交换条件之后,一位玩家给出了他需要的答案:这座城市是SS级限定卡牌“一坪的密林”的所在地。看在能马上离开的份上,那人还用“名单”*卡牌帮酷拉皮卡查看了这张卡的持有人数——0人。

酷拉皮卡的追魂之链沿着重力方向直指地面,认可了说话者的可信度。青年也信守承诺,当即抽出自己唯一的一张“离开”,将对方送出了游戏。之后他拿出地图,看到追魂之链仍指着这座城市后,松了口气:凶手并未找到“一坪的密林”,他还有机会赶在对方得手离开前找到人。

当务之急是获得卡牌的线索,幸运的话,这一过程中他能遇到凶手;即便没遇上,如果先得到卡牌,他也可以守株待兔。

金发青年沿着城区的中轴线快速行进,卡牌与“密林”有关,他决定先去山脚下的村落一探究竟。周遭嘈杂的声响从他耳边掠过,在经过城中央的喷水池后,变得越来越稀薄飘渺。

酷拉皮卡放缓了脚步,最终停在原地。

不对劲。

随着他的前进,小镇正变得越来越不对劲:街边失去了行人和商贩,那些交谈、走动、叫卖,甚至门窗的开合所发出的充满生活气息的声响也消散无踪。

从某个瞬间起,酷拉皮卡跨越了喧嚣与寂静的边界。世界变得截然不同,仿佛在那平静之下潜伏着令人警惕的危机。

青年环顾四周,发现有些屋子还敞着门,室内满是活动的痕迹,就好像居住者们忙碌到一半,突然人间蒸发了。

酷拉皮卡不确定这是游戏剧情,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不论如何,反常的景象让他感觉离那张神秘的卡牌更近了一步。他凝神屏息,缓缓向其中一间开着门的房屋靠近。

呲呲——

镇里的广播突然发出杂音,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清亮的女声,响彻寂静的街道:“抓住欧瑞亚普,把他按在地上。”

话音落下,路两旁的房屋中立即涌出了一波又一波人,蜂拥着扑向酷拉皮卡。

金发青年敏捷地躲开那些人,翻身跃上了最近的屋脊。底下的人视线追随着他,肆无忌惮地相互踩踏,神色空茫地朝他伸手,样子就像某些文学作品中刻画的“丧尸”。

酷拉皮卡甩出锁链缠住这些人的腿,被绊倒的先头部队立刻成了后续者们的垫脚石。可这些被踩踏的人没有发出一声呼号,依旧执着地伸着手,定定注视着酷拉皮卡的方向。

这些人被控制了……酷拉皮卡一个扫腿,把爬上屋顶的人都踢了下去。他们额前印着的圆形图腾应该是“控制器”,而刚才那道女声则是操控者发出的指令。

得往城郊方向跑,只要进入森林,窟卢塔就占据了绝对优势。

酷拉皮卡在参差的房屋间跳跃,很快来到了小镇的边缘。潮水一样奔涌起伏的人群中,一只手率先伸出,抓住了酷拉皮卡的衣角。青年旋身将那人狠狠甩开,锁链也在同一时间抛出,刺破对方的手臂。

没有血……!!

酷拉皮卡惊悚地意识到,这些并不是真人。那会不会是游戏NPC?既然游戏的放出系由磊扎负责,那么具现化系和操作系肯定也有专人负责。由具现化系制造出“人偶”,再由操作系进行自动操控,就能创造出具备自动对答特性的NPC……

酷拉皮卡来不及深入思考,更多的“人”就扑了上来。他跳上视野范围内最高的建筑,回头将锁链抛出。链条以极快的速度穿过底下那群追兵,刺入远端的屋顶。酷拉皮卡扯住锁链横向甩动,金属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呼呼的声响,在贴近屋脊的地方留下一片残影,将那些“人”扫落屋顶。

窟卢塔并未就此放松,没等锁链返回身边,他就猛然侧身。链条在半途改变方向,划出优美的螺旋曲线,往他身后袭去。

一道黑影闪过他眼前,酷拉皮卡躲开后,才发现那是块布;与此同时,偷袭者也矫健地避开了他的锁链。第二道攻击接踵而来,偷袭者的布料张扬地展开,企图盖住酷拉皮卡。窟卢塔用锁链圈住布料,牢牢地收紧,然后往自己的方向拉扯。对方的力气不敌他的,布料差点被抢去。

“啧。”金发青年清楚听到对方不耐烦的气声,下一秒,锁链圈着的布块就消失了。仍在施力的酷拉皮卡向后倒去,凭借一个后翻稳住了身形。他这才看清来人的样子:那是一名黑发黑眸的女性,穿着极不合身的宽松衣裤,额头缠着绷带,手上拿着一本书。她有一副称得上可爱的面容,搭配蓬松的短发,笑起来想必是俏皮的模样。然而此刻,展露在酷拉皮卡面前的,却是一张毫无情绪的脸。

这匆匆一瞥其实只维持了不到一秒,酷拉皮卡没来得及重新出手,就感觉脚踝处一阵刺痛。他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从屋顶上滑落下去。

趴在墙边试图往上爬的追兵见他落地,纷纷改变方向,七手八脚地压住酷拉皮卡,迫使他半跪在地上。

黑发女子也跳下来,落在他眼前。酷拉皮卡仰起头,视线却从女人的身上转移到了不远处一栋建筑的墙角。

“出来吧。”窟卢塔皱着眉,似乎有些愠怒,却看不出被捉拿的慌乱。

另一名偷袭者从屋后走了出来。

酷拉皮卡怒目而视的表情逐渐转变为惊讶,他认出了对方,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揍敌客幺子。柯特当然也记得他,毕竟心爱的哥哥当时就是跟这些所谓的“朋友”跑了的。

“是你杀了克里夫?”线索终于对上,揍敌客的模样和管家描述的完全吻合。

“那又怎样?”柯特来到那个神秘女人的身旁,态度很不友善。

“东西也是你偷的……?”

“你已经问了一个问题,现在轮到我们了。”黑发女人打断酷拉皮卡。她蹲下身,凑近金发的窟卢塔,“你是怎么找来的?”说这话的时候,女人的嘴角勾着笑,果不其然的俏丽生动。

两人的距离近得有些失礼,酷拉皮卡的耳根升腾起不自然的热度。既然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人,他也没必要隐瞒:“我的锁链具有追踪功能。”

“条件呢?”

“现在是我发问:克里夫的宝石和火红眼呢?”

他是来追火红眼的。女人心下明了。在看到锁链手的那一刻,她就猜测追踪他们的人是酷拉皮卡。“被我藏起来了。”她不指名对方的真正目的,而是挑选模糊的词汇来接应话题,“如果你想要回他的‘藏品’,就乖乖回答我的问题:你使用追踪能力的条件是什么?”

这下可不是公平问答了,酷拉皮卡斟酌片刻,决定先给出一个含糊的答案:“……我的锁链只对接触过的事物起作用。”

果然是宝石的复制品提供了线索。库哔就躲在不远处,但是锁链手完全没有提起这位复制能力的主人。从他刚才将锁链悬在地图上的行为来看,地图应该是必不可少的辅助工具,其精细程度决定了最终范围,因而不论他通过赝品反向追踪的是库哔还是宝石真品,都无法精确定位。这可不如柯特的能力好用,但锁链还具有强制令对手进入绝的能力和下制约的能力,仅以追踪能力作为突破口盗取对方的锁链,已经是一本万利。

女人牵起酷拉皮卡的手,打算将掌印按在书皮上。

“砰——”

枪声响起,黑发女性敏捷地躲开了袭向她的子弹。隐去的锁链缠绕着酷拉皮卡的枪,在压制他的众多“人偶”的遮挡下,扣动了扳机。

酷拉皮卡本来还得再费一番功夫才能挣脱钳制,结果身上的“人”同一时刻消失无踪。他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大好机会,朝柯特和那个女人开了几枪,便趁机往郊外的树林跑去。

这段路并不远,酷拉皮卡中途遇到几个NPC,都没有再攻击他,袭击他的两名黑发玩家也没有继续追上来。

人偶们消失后,城里一下子涌现了许多新的NPC,他们继续着千篇一律的游戏生活,仿佛刚才的乱象从未出现过。

“看来管理者发现我在利用NPC了。”黑发女人笑得一脸无辜,“不知道会不会被警告。”

“当然会。”一个小女孩怒气冲冲地走向他们,“西索·莫罗!我是游戏具现化系的负责人!我警告你!再敢随意操纵游戏人物,你就会被强制驱逐出游戏,永远别想再进来!”

黑发女人毫无诚意地朝她道歉:“真是抱歉,是游戏NPC先出错,把‘荷尔蒙饼干’混在餐食中,害我变成了女人,我才会对她动手,一不小心拔了她的控制器。”

“那是昨晚的事!今天呢!你又拔了那么多NPC的控制器,还擅自操控他们!况且是你自己要带着‘奇运的亚历山大石’的,变成女人也是活该!!”女孩子尖叫道。她的声音频率实在太高,两名黑发玩家不得不捂住耳朵,才能承受那尖锐的嗓音,“我警告你,绝对没有下次了!!!”

“好好好,”黑发女人举起双手,摆出顺从的姿态,“我会‘好好’遵守游戏规则的。”

目送游戏负责人离开后,柯特转头询问高个子的女人:“团长,接下来呢?”

从性别到姓名都不真实的库洛洛回应道:“继续追我们的猎物。”偷取能力的条件要在一小时内达成,她抬腕看了眼昨晚刚抢来的手表,时间还够。

库洛洛其实无所谓性别,反正荷尔蒙饼干一天后自动失效,她甚至懒得用“圣骑士的项链”*让自己恢复。更何况这是“奇运”的一部分,刚才也在锁链手面前展现了令人满意的藏匿效果,她很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友克鑫那次,扮成柜员的锁链手应该见到团员们的样子了。所以库洛洛让库哔守在城里,自己带着柯特去“狩猎”。

念下咒语离开地面的那一刻,旅团团长想到:锁链手为什么要叫欧瑞亚普?


P.S.继续复习:

详细地图 D-70:101号卡牌。显示贪婪之岛的详细状况,能详细的指出城镇、路线等状况的地图。

返回 G-380:1009号卡牌。能飞到指定的地方。

名单 G-350:1038号卡牌。能知道一种指定的道具现在的持有人数及卡的总数。

圣骑士的项链 D-60:084号卡牌。将其装备于身上,不仅能反弹咒语,更可解开所触及卡片上的咒语。

另外解释两个地方:

1.库洛洛操控人偶的条指令是基于“NPC知道每个玩家的名字”这一前提发出的,如果不是NPC,发出这种指令也没人知道欧瑞亚普是谁,真狡猾:D

2.原著里酷拉皮卡的具现化系能力能发挥到百分百,而操作系可能只有百分之六十(参见师匠画的图),鉴于操作系(念离开身体后仍能保持)和具现化系(念离开身体后难以维持)在六大系里距离比较远,我不太确定酷拉皮卡是否能使用操作系能力控制锁链进行复杂的操作,这里私设可以。(我在《四月愚人》里也用了这样的设定,因为如果锁链实现不了复杂操作,酷拉皮卡就很难成功佯装操作系并糊弄窝金了。)


3.

酷拉皮卡潜伏在树枝上,锁链蓄势待发。在玛莎多拉买的卡包开出的两张常用咒语卡——“返回”和“离开”,都已经被他消耗;对方只要持有“磁力”,就可以轻松追上自己。他不会放弃追回火红眼,而那两人刚才大动干戈地捉拿自己,想必也不会轻易作罢。

接下来只能硬碰硬了。

劲风刮过,窟卢塔凝神屏息,注视着树下的空地。追兵如期而至,在两边人马的视线交汇之前,酷拉皮卡的锁链就刺了过去。

底下的两人快速散开,躲过了锁链的突袭。草叶飞溅之间,酷拉皮卡和那名黑发女性视线相撞,对方眉目舒展地扬着嘴角,那笑容熟悉又刺眼,令他想起了自己毕生的仇敌,罪无可恕的蜘蛛头目。

窟卢塔的眼睛迅速燃烧起来。他一面避开柯特射来的纸片,一面警惕黑发女性手里的书——刚才女人想将他的手按在书上,虽然不知目的为何,但酷拉皮卡预感这是某种能力达成的条件。

树林阴翳把三人的混战掩映得不甚分明,当事人却将每一帧都分毫毕现地收入眼底。几片落叶在两方强大的气流交锋下近乎疯狂地舞动,就在它们触地的瞬间,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

库洛洛手中的书不知何时换成了刀,锋利的刀刃和坚固的锁链碰撞在一起,蜂鸣声中,女人冲酷拉皮卡露出迷人的笑。变成女性之后,她的力量也相应地减弱了,因而更加注重效率:她要的只是一道掌印,而不是打败锁链手。淬了毒的刀锋距离金发青年不足咫尺,藏踪匿迹的杀手更是虎视眈眈。

对峙只持续了一秒,躲在一旁的杀手率先打破寂静,挥动扇子将微小的纸片以难以捕捉的速度射了出去。与此同时,酷拉皮卡拎脚踢向库洛洛。在他的强化系能力发挥到极致的时候,这一脚足以踹断对手的肋骨。库洛洛连忙侧身躲避,锁链手充满威势的一脚随即踹在她身后的树干上。粗壮的树干应声断裂,往两人所在的方向倒下。几乎在同一时刻,利器般的纸片也来到了酷拉皮卡身后,他的颈项甚至能感觉到纸张裹挟的风。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柯特睁大了眼睛,目视两人消失在原地。纸片扎进倾倒的树干,一同拍打在前一刻那对宿敌站立的树枝上。倒塌的树干和林间的枝杈剐蹭着发出巨响,目之所及尽是叶片与尘土缭乱飞扬。杀手镇定地审视着战场:库洛洛使用瞬间移动,落在了另一棵树的枝桠上,而酷拉皮卡……他抬起头,惊觉锁链手再度占据了高处。

两人的目光正好相遇,柯特没来得及发动下一次攻击,脚下的树枝就断裂了。他连忙用凝覆盖眼睛,这才发现锁链不知何时缠住了他和库洛洛所站的树枝,比平时粗了几倍的链条轻易就将枝桠折断了。

揍敌客在短暂的下落过程中快速调整好姿势,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声响。等他再抬起头,库洛洛已经来到酷拉皮卡身后。外表变成女性的盗贼头目下手依旧狠辣,她先是全力劈下一刀,然后趁着酷拉皮卡闪躲的时机,对准对方的右臂就是一脚。之前,酷拉皮卡将锁链绕在最高那棵树的顶端,通过极速缩短的锁链逃过了树干和暗器的两面夹击。可他的手臂也在上升过程中被锁链强大的牵引力拉扯脱臼了,现在遭遇这样的攻击,小臂立刻就骨折了。

酷拉皮卡转身想要还击,却感觉天旋地转,下一秒人就已经站在了地面——女人用放出系能力把他送了下去!

库洛洛最称心的刀具又一次来到酷拉皮卡眼前,青年向后仰去,仍旧被利刃削断了几缕金发。

“你会藏武器,”女人突然咧嘴笑道,“我也会。”

她的左手出其不意地抽出另一把刀,划向酷拉皮卡的胸口。窟卢塔身后就是树,右臂又因骨折而无法动弹,避无可避之下,只能抬起左臂抵挡。

就在金发青年瞳孔缩放,眼底落下刀尖清冷的反光之际,一道箭矢从树丛中窜出,直取两人所在。柯特的纸扇紧随其后,将箭身拦腰截断,又在一个旋绕之后飞回了男孩手中。

“你们在这里吵吵嚷嚷的干什么!”突兀的男声插入战场,“就是因为你们这种外乡人不知消停,神女才会躲起来!”

“神女”?

库洛洛立刻意识到,他们可能无意间触发了卡牌的剧情。她看向酷拉皮卡,后者被划伤了左臂,对鲸鱼都能瞬间见效的毒液迅速侵占他的神经,令他失去意识,软软倒在地上。

蜘蛛首领放下心来,转身询问这位不速之客:“什么神女?”

“当然是守护这片村庄的神女了!”闯入者骑在马背上,手中攥着弓,身后背着箭筒,俨然一副猎户的模样,“她本来是碧水湖的湖神,山神的妻子。但是这两年外面来的人越来越多,肆意攫取资源,湖水枯竭了,神女也再没出现过。”

这下库洛洛和柯特都可以百分百确定,“一坪的密林”剧情被触发了。

可是触发条件是什么?刚才经历了太多,库洛洛一下子无法确定关键因素。

“你说的枯竭的湖在哪里?”她询问不速之客。

猎户给他们指明方向后,彻底完成了NPC的使命,骂骂咧咧地警告道“别乱来啊,外乡人”,就驾马离开了。

库洛洛叹了口气,从宽大的衣服里掏出自己的书。书签还留在瞬移能力的那一页,她捧着书回到酷拉皮卡身边,兀自陷入沉默。

触发剧情的条件,应该也是获得卡牌的条件。旅团是可以不断寻找合适人选,把今天的情况重演一遍,直到重新触发剧情。可那又得浪费不少时间,长老危在旦夕,交付委托的时候,议会就再三叮嘱:“越快越好。”

现在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锁链手没认出自己,与对方合作,在今天之内将卡牌拿下。可是这样,就得先留着锁链手的能力了……

她蹲下身,检视窟卢塔的伤口。锁链手总能出乎她的意料,在遭受攻击的最后一秒,都记得用左手护住胸口,不让毒液从难以处理的部位进入。她敢肯定,只要刀上的毒再慢几秒,窟卢塔就不是现在这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了。

库洛洛见识过酷拉皮卡或冷酷或暴烈的模样,却没想过会看到眼前的景象:失去意识的锁链手看上去温顺极了,金发贴在面颊上,偶尔几缕还随着匀称轻弱的呼吸起起伏伏。他闭着眼就像洛可可风格画作里的主角,被明快的色彩包围,被精致的笔画勾勒。库洛洛甚至产生了一种奇特的矛盾感,前一刻她还为旅团无法招揽锁链手而感到遗憾,现在她又想立刻杀死对方,收藏这瞬息的美丽。可那样的藏品并不完整,因为友克鑫车上的对峙是滚烫的,当时窟卢塔的一切都在燃烧,都和现在的画面截然相反。

她感到了些许不甘。书本在手中慢慢消失,释放后的右手立刻按住金发青年的左臂,让浓度最高的毒血排出。然后她解开额头绷带,绑住伤口之上的部位。这种毒见效快,代谢也快,处理得当的话,再睡半小时锁链手就能醒来。

她背起酷拉皮卡,发现力量强劲的窟卢塔身子却很轻。

大概这具看似精致的躯体早已被恨意掏空了。

女人沿猎户所指的方向迈出步子,并招呼团里最年轻的团员:“走吧,去看看神女的湖。”

柯特也不质疑她的决定,默默跟在两人身后。

所谓的“碧水湖”离村庄并不远,就座落在村庄最外围的山脚下,一行人走了十几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这里说是一片湖,其实更像一个池塘,而最终呈现在库洛洛和柯特面前的,不过是个比较深的坑。

线索到此又中断了,柯特在四周勘察了一番,确认没有任何人活动的踪迹。

枯竭的湖吗……库洛洛倒是想到了一张卡牌。

“柯特,用一下3号……”旅团团长的话被一旁的动静打断。锁链手发出轻微的呻吟,挣扎着想要坐起身。青年的意识清醒了,身体却还处在迟钝状态。

他比预想中醒得更快!

库洛洛不给酷拉皮卡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飞身上前,将人踢倒。酷拉皮卡被踹得眼前发黑,库洛洛趁此机会扯下青年左臂上的绷带,重新绑回额头,又立马按住对方的关节形成压制。可她忘了自己现在是女性,过分宽松的衣物让她一俯身就走光。酷拉皮卡的目光刚一恢复清明,就撞上黑色衣衫之下的景色,只觉得血液都朝头上涌去,慌忙面红耳赤地别开了目光。

唰!

旁观的柯特挥开扇子,挡住下半张脸,心里吐槽:这俩人肯定都觉得对方现在的样子特别诱人。

男孩已经明白团长的意思,便无视僵持的两人,召唤出游戏书本,找到了团长指示的那张卡牌。

“GAIN!”随着卡片的实体化,“泉水之壶”*出现在他手中,里面源源不断地涌出清水,落在没有水的湖底,迅速聚成一滩。

真是个怪物……柯特默默想到。100张限定卡牌,库洛洛居然能记住每一张对应的序号和内容。

一旁,被他称作怪物的人舒展开眉头,终于想通酷拉皮卡变成这副样子的缘由。

“呵。”她发出嗤笑,同时又觉得锁链手这副样子简直是意外之喜。

最后的窟卢塔那么生动,令盗贼蠢蠢欲动。

她故意俯下身,柔软的胸脯贴在酷拉皮卡前胸,“听着,小子。你要的东西在我们手里,而你又打不过我们。所以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跟我们组队,一起获得‘一坪的密林’。”

酷拉皮卡的耳尖不受控制地红了红,他和谁都保持着礼貌的距离,第一次同异性这么亲近。不过窘迫转瞬即逝,窟卢塔从不以貌取人,也不会因为性别就掉以轻心。

“我还可以选择不合作,因为你不会杀我。”他说得掷地有声。对方用人偶抓捕、用毒药迷晕,显然都是为了活捉。而刚才攻击自己、抢回绷带的行为,也让酷拉皮卡意识到对方还为自己处理了伤口。更重要的是,女人开出的条件透露了两条信息:第一,她们已经有了“一坪的密林”的线索;第二,她们获得这张卡牌需要自己的帮助。

这就是她们必须活捉自己的原因吗?酷拉皮卡隐隐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关键点,以至于线索无法串上。

身上的人还保持着亲昵的动作,距离太近,金发青年只觉得血流奔窜,骨折的右手重新感到了疼痛。

“当然我也可以跟你们合作,不过相应地……”酷拉皮卡突然挥出左手,毒药的作用还未完全退去,他的出拳速度慢了很多,没到半路就被库洛洛截下。两人的左手现在力气相当,酷拉皮卡任由女性纤柔的手掌包裹住自己的拳头,继续说道:“你得把克里夫的藏品给我。”

“这交易不怎么公平呢。”库洛洛挑眉,按着对方右臂的左手猛然加大了力道。酷拉皮卡的断臂在这份压迫下,散发出钻心刻骨的疼。他的额前布满了细密的汗,眉头却只是微蹙。“随便列举几种情况,比如你只是参与却不真正出力,或者你虽然加入但我们没得到想要的卡牌,或者你通过合作独占了卡牌,以上都属于你‘跟我们合作’吧?难道也要我们把克里夫的藏品给你?”

之前酷拉皮卡不用戒律之链,是在等对方认可,只有女人同意了交换条件,他才会用锁链定下制约。因为窟卢塔要进行的是交易,不是抢劫。可是女人这番质疑让酷拉皮卡意识到,只有成为这场游戏的赢家,才真正具备下制约的资本。他张了张嘴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初具规模的水池却在这时发生异动,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哗啦。

池里的水飞向空中,逐渐凝聚成人形。

“是你们呼唤我吗?”优美空灵的女声传了出来,每一个音节都在宣示:这,就是神女。

“是的,是我们三个。”

抢着开口的,不是急切求卡的旅团,而是被女人按在地上的金发青年。酷拉皮卡先发制人,让NPC默认将三人捆绑为一组。他知道,自己这是主动跳入赌局:要么得到卡牌,赢回对方偷盗的东西;要么为他人做嫁衣,白辛苦一场。

库洛洛当然清楚他的算盘,她故意学着女孩子的样子,咯咯笑起来,说道:“你提的条件,还是等拿到卡牌再说吧。”语毕在酷拉皮卡面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你……!”酷拉皮卡羞恼得憋红了脸。

库洛洛欣赏着青年的表情,放开了对方。

身上的人一站起来,酷拉皮卡就飞速同她拉开了距离,暗自用治愈之链治疗断臂。

神女的目光依次扫过柯特、酷拉皮卡和库洛洛,她水形的身体轻盈流畅,散发着难以言明的神圣气场,说出的话却是——

“呵,你们这个组合,真假姐妹花吗?一个看着像女人的伪娘,一个不男不女的小白脸,还有一个性别决定系统失常的男人婆。”

被点名的玩家随着她挑衅的发言,额边排开了一连串的十字。一瞬间,纸片、锁链、石子纷纷袭向所谓的神女。可惜由水构成的身体无惧攻击,气势汹汹的武器穿过她的身躯,没有对她造成丝毫伤害。

不过神女也没能维持住她的得意——片刻之后,她周围的树木倒了一堆。哪怕是由水构成的面容,也显现出了明确的不悦。

“你说,”库洛洛手里抓着另一把石子,面上一派悠然的皮笑肉不笑,“等周围的树全部倒下,你的真身要躲到哪儿?”

他们一组三人都意识到了,这次面对的是能够操纵水的操作系能力者。

神女回以咧嘴而笑:“你们来这儿难道就为了破坏森林?那我只能代表山神请你们回去了。”

考虑得倒是挺全面。用游戏剧情进行约束,让森林不被破坏,神女的控制者就可以一直躲躲藏藏了。

“我们是来找山神庭院的入口的。”库洛洛随手将手中的石子掷出。他用的力气小了很多,碎砾接连不断穿透神女的身体,却不再令树木倒塌。

这让神女烦不胜烦。“山神是你们这群娘娘腔说见就见的吗?”冒犯人的称呼再度让现场弥漫出可怕的低气压,她本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先陪我玩个游戏,赢了就给你们指路。”

对面的三人异口同声:“奉!陪!到!底!”


P.S.泉水之壶 A-17:003号卡牌。经常会涌出清澈水的壶,一日会涌出1440公升的水。


4.

神女大概是无聊太久了,她所说的游戏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游戏”。

“玩过‘骇浪求生’*没有?假设我们四个人坐在一艘救生船上,漂泊在海里,互相抢夺资源,分数由生存分、体力分和财物分构成,最终靠岸时谁得分最高,谁就赢了。”水形神祇浮在空中,随手一挥,池水就凝聚成了一艘微型救生船。船上有四个空位,正好对应在场的人数。“每个人都有一个爱的人和恨的人,游戏结束时,如果爱的人活着,就可以获得对方的生存分,如果恨的人死了,则能够获得对方的体力分。记住了,我只会给最终得分第一的人指路去找山神。接下来进行抽签,先抽自身角色,然后抽爱恨对象。”应声而出的是四个小水球,“球里面有不同的花,对应不同的角色以及初始座次。”

库洛洛率先出列,选了一颗水球。被选中的球来到他面前,像帘幕一般从中间分开,露出里面的花朵,落在库洛洛手心。

柯特和酷拉皮卡也相继选取了各自的水球。

“好的,”最后一朵花落在神女手中,她拈起那朵花,说道,“现在大家把花别在胸前,互相确认各自的角色。”随着她的语音,空中又升腾起两排水球,“然后来选爱恨对象。啊对了,爱恨对象只有本人知道,要保密哦。”

酷拉皮卡打断道:“爱恨对象如果抽到自己怎么办?”

“爱的人抽中自己,就是自恋狂,生还后生存分加倍。恨的人抽到自己,就是厌世者,没有生存分,但是其他人死了的话可以得到对方的体力分。”

“如果爱恨对象抽中同一个人呢?”

“那就是出bug了,重新抽牌。不然你给我说说,爱与恨怎么并存?”

酷拉皮卡一阵语塞。

“当然可以并存。”一旁的库洛洛插入这段对话,“你没听过一句古语吗?‘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所以迷惑的时候,就是这两种感情并存的时候。”

“哦?那你岂不是对‘现在的’自己特别迷惑?”神女特地加重了“现在的”这三个字。

“你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神祇都这样吗?”库洛洛并不动怒,用一句反问顶了回去。她差不多确定了,会说出“性别决定系统失常”,并暗示她对现在的自己“既爱又恨”,表明神女知道自己本身并非女性。也就是说,她不是普通NPC,而是完全掌握玩家情况的游戏负责人。从能力来看,她应该就是游戏操作系的负责人——这个系别总是盛产控制狂,神女控制的念兽被自己操纵去了,难怪这么针锋相对。

“神祇只需要为所欲为。”神女再度挥手,蓄势待发的水球迅速飞向玩家们。

这一次,水球只打开了一个扇区,好让选中它们的玩家看清爱恨对象,而又不被他人知晓。库洛洛确认过代表爱恨对象的两朵花后,水球就自动合拢,落在了地面。

厌世者吗……这个角色没有生存分,要想获胜非常困难。游戏的加分系统是一道制约,由于不清楚相互之间的恩怨情仇,加上还有财物分的影响,保住“爱人”、杀死“仇人”并不意味着就能拔得头筹。如果是目标一致的团体,那么团结起来对付神女、让她无法获胜就足够了;可对于离散的玩家,最终能见得山神、获得卡牌的只有一个人,谁也无法保证队友不会反水。要是库洛洛“爱”的人是柯特,那她作为厌世者,必然会尽全力助攻,可偏偏她抽到的爱人是酷拉皮卡……让锁链手获得卡牌,简直就是白送给对方要挟自己的筹码。

库洛洛的目光扫过其他人,此刻她的“暗恋对象”酷拉皮卡正紧蹙眉头,一脸严肃的模样显然也是在思考对策。

池中的微型救生船随着抽签的进行而变得越来越精细,悬空凝聚的水依次模拟出玩家们的样子,很快,一艘一臂长度,从头至尾搭载着神女、库洛洛、柯特和酷拉皮卡的救生船展现在了众人眼前。船头和船尾都堆着许多木箱,看上去像是货物。

“每回合从船头取下四只货箱,由船头的人开始依次开箱挑选物资。之后,再按座次行动,可以选择划船、换位置、抢劫、使用道具或者什么也不做,前三项都会消耗一分体力值。”

神女对每一项行动都进行了详细的阐释,在说到抢劫这部分的时候,酷拉皮卡问道:“抢劫的财物不分类别是吗?”

虽说神女是水构成的,表情做不到真人那样细致入微,但在场玩家还是感觉到了她神色里的轻蔑。

“你都去抢劫了,还分什么类别?当然是全部抢走了。”

酷拉皮卡的眼睛红了一瞬,即便理性上知道这只是为了让游戏更偏向斗争的刻意设定,他还是被这种强盗逻辑激怒了。

神女可没空照顾玩家的情绪,她总结道:“船头的人可以先选物资,船尾的人可以控制划船。被换位或被抢的人可以拒绝,此时会发起‘斗争’,提出者和拒绝者身边会出现两个水球,先将对方的水球破坏的一方即为赢家。斗争期间玩家可以采用念能力、武器、卡牌等各种攻防手段,也可以请其他玩家来帮忙,邀请方式不限,威逼利诱皆可,但如果在非斗争期间对他人使用念能力、武器、卡牌等,或者游戏期间跑出游戏场地,”神女挥手示意众人所在的林间空地,“就视为违反规则,自动出局。”

和大多数普通游戏一样,这场游戏开始得非常平稳,玩家们尝试了各种动作和道具,在开局的几个回合中,通过神女不断的补充讲解熟悉了游戏的玩法。

短暂的和平没持续太久,随着各位玩家财物的积累,占据先手的神女率先发难:“抢劫西索·莫罗。”

话音落下,两颗水球便在她和库洛洛的身侧浮现。

库洛洛冷笑着回应:“你觉得我会束手就擒?”然后在转头的瞬间向柯特使了个眼色。

锁链手的游戏名提醒了她,对方正试图避免被知道的人认出来。那么反过来,锁链手也会想到其他玩家可能用化名。如果西索这个名字暴露了,势必会引起锁链手的警觉。所以在前来碧水湖的途中,库洛洛就给自己的团员作了指示,给出了应对这一情况的方案。

柯特会意,大喊一声“Book”,召唤出了游戏书本。他的做法落在其他人眼里,仿佛在宣告:这一轮,他会加入战斗。

三人很快陷入混战,远离对峙的酷拉皮卡冷眼旁观,他抽中的暗恋对象正是黑发女性,不过他完全没打算帮助对方。此刻,他的内心正掀起万丈波涛。

这俩人和西索有什么关系?又和幻影旅团会有什么联系?金发青年心生疑窦,目前线索太少,他尚没有突破点,只知道黑发女人和柯特急于得到“一坪的密林”——等一下!酷拉皮卡突然想通了之前遗漏的关键点。如果说他们想要活捉自己是因为获得卡牌需要自己的帮助,那么自己的能力必然是能在这个游戏中发挥重要作用的。然而从刚才几轮的实践来看,他的能力并不占优势。

酷拉皮卡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把两个事实再度分开看待:这两人想要活捉自己,并且,他们需要自己参加游戏获得卡牌。两件事的出发点可能并不相同。

所以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活捉自己?如果不是为了游戏,那有可能就是瞄准了自己的能力,刚交手时女人确实专门问了自己怎么找过来,令他介意的还有那本诡异不详的书……这些人抢劫后故意把赝品留在案发现场,用来引诱念能力者追踪他们——为什么专门是念能力者?

酷拉皮卡觉得内心某种感觉越来越清晰,就在那个答案即将浮现之时,他的心底突然涌上了一股奇异的感觉。酷拉皮卡猛然抬起头,在看到黑发女性的一瞬间,心跳失控得不像话。

怎么回事?

酷拉皮卡的心里溢满了前所未有的情绪,被那个可疑又神秘的女性牵动起每一道神经。他的瞳孔收缩着,恨不得记下对方眉目之间的所有细节。哪怕从未体会过,酷拉皮卡也知道,这种情绪就是通常意义上的“喜爱”。

任务圆满完成,柯特一个旋身退出了战场。他看着手心消失的道具,心里再次感慨旅团团长的缜密。

“如果我的游戏名暴露,锁链手势必会起疑。到时候你找机会使用28号卡牌‘“见异思迁”遥控’*,把他对我的好感度调到最高。”

库洛洛真的把敌明我暗和深谙游戏规则这两点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了。前一秒还犹疑不决的锁链手,这一刻已经加入战场。她故意没在最开始就使用“见异思迁”遥控,如果在还未暴露游戏名的时候用了卡牌,之后酷拉皮卡再起疑,就很难弥补了。

现在形势变得非常有利,他们三人暂时成了一个团体。

神女操纵着三名水形士兵,它们流动的身体让所有攻击尽数落空,却能在靠近对手的瞬间将手臂化作坚冰,形成锋利的武器。晃动的水影在几个来回后逼近了库洛洛身边,尖锐的冰刃撕裂空气,却在咫尺之遥停了下来——酷拉皮卡的追魂之链及时赶至,牢牢缠住了那些坚冰。

库洛洛趁此机会瞬间移动到神女身侧,击碎了对方的水球。

“抢劫失败。”酷拉皮卡听到神女的声音,他往声源看去,注意到象征神女游戏身份的花朵掉落了一瓣。

“花瓣数目标志着角色的体力分,”神女耸耸肩,无所谓地解释道,“我抢西索,但是没抢过,所以我会掉落一片花瓣;如果我刚才打赢了,那么你们所有帮她的人都要扣掉一分体力分,并且她还得乖乖被我抢劫。”

接下来,轮到她的下一位出招了。出人意料的是,排在第二位的库洛洛并没有要求抢回去,而是选择了同酷拉皮卡交换位置。酷拉皮卡没有拒绝,把控制划船的位置让渡给了库洛洛。

这样一来,下一个行动的就成了酷拉皮卡。“和神女交换座位。”酷拉皮卡说得斩钉截铁。

新的士兵立马袭向了酷拉皮卡。锁链能够形成非常有效的防御壁垒,让那些水形士兵无法近身。库洛洛作壁上观,默默记录下神女和锁链手战斗时的习惯。

操纵水是一项令人生畏的本领,因为生物体内都存在水。库洛洛猜测,神女能够操纵的一定是某种特殊条件下的水,加上游戏剧情的制约,神女控制的十有八九就是这个池子里的水。泉水之壶一次可以倒出1440公升的水,一名水人的体积大概是70公升,除去神女的化身、池中的模型,神女最多能产生20名士兵。对付这样的能力,不可思议大裹巾或许管用,然而库洛洛不想在酷拉皮卡面前暴露过多能力。在镇里追捕锁链手时,她动用了人类的证明和不可思议大裹巾,前者并未直接显示出使用者,要说是操作系的柯特的能力也未尝不可,后者更是没来得及发挥作用,所以库洛洛真正被酷拉皮卡目睹过的能力,只有瞬间移动。

旅团团长思索着如何只用这一项能力在与神女的交锋中取胜,却见水形士兵聚集到空中,骤然化作瓢泼大雨。酷拉皮卡被淋了个猝不及防,身侧的水球也在雨中破裂。

“换位失败。”

酷拉皮卡胸前的花瓣应声落下一片。

库洛洛的目光投向了池中娉婷袅娜的神女。她把这家伙的攻击模式想简单了,对方既然能操控水形士兵,当然也能用水下一场雨——这雨甚至不需要攻击力和方向性,仅凭重力落下就足以击破水球。

神女的能力或许算不上战斗力高强,但绝对能在游戏规则下将攻守兼备发挥到极致。

几个回合下来,四人的座次又变换了几番。库洛洛几次试探酷拉皮卡,对方都默然配合了她,摆明了不想与她争斗。神女也看出了几人之间微妙的关系,明白三人的纽带在于库洛洛,于是决定各个击破。她开始一个劲地针对柯特,一方面那孩子能力被她克制,纸片在水形士兵面前起不了作用,另一方面柯特和欧瑞亚普没有直接联系,起码少一个固定帮手。

这是场操作系之间的对决,柯特自然不愿落败,可他天女散花般撒出的纸片每每靠近神女,便被化作坚冰的水墙拦截。库洛洛本该在第一次交锋中就出手相助,却在看到柯特的神色后作罢了。三回合过去,柯特仍旧屈居下风,胸前的花朵已经凋落得几近枯萎。看他还准备固执地挑战神女,库洛洛终于不再纵容。

旅团团长来到自己的团员身边,语气平直地评价道:“水能浇灭火,火也一样能烤干水,没有绝对的能力相克。她选择的游戏方式本来就有利于她的能力施展,所以别被带跑节奏,游戏里的斗争并不能体现真正的实力。”

说完,她在柯特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去吧,这回我俩一起上。”

柯特握着扇子的手本已攥得指尖发白,听了库洛洛直白的话,反倒缓缓松开了些。是了,他来这里的任务本就是听从指令配合团长,打赢神女不是他的主要目的,消耗神女才是。

贴着扇子的唇轻轻开启,音节便如纸片一般飘落出来——“抢劫神女。”

与此同时,库洛洛一个瞬移来到神女身边,举起手刀劈向水球。神女嗤笑一声,身边及时升起了一道水墙。

库洛洛瞳孔骤缩,喊道:“柯特!”

应声而来的是暴雪般的纸片,飞旋着刺向水墙。墙体在库洛洛指尖入水的瞬间冻结成冰,企图桎梏她的手臂,然而库洛洛的手掌还是穿了过去,成功击破了神女的水球。

神女一言不发,盯着那道结了冰的墙。墙体中间像是被人剜了个洞,仔细看,才会发现洞里贴着一圈纸——柯特用纸片形成库洛洛的盔甲,阻隔了坚冰,最终被冰冻住的全是纸片。

库洛洛收回手,落到柯特身边,真诚地称赞道:“干得漂亮。”


P.S.

骇浪求生:参考桌游Lifeboat。但是——我没玩过这个游戏……且游戏规则的说明极!其!复!杂!我只是因为Lifeboat有个恶俗的爱恨系统才选择参考这个游戏,读完规则后仍旧是一窍不通……总之这里简化并修改了原本的游戏规则,财物一次性抢夺全部,这样大家才能打来打去不是~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这段话是孔子说的,放这里可能很出戏,不过说了是“老话”啦!文言文也可以的吧!体现团长的博闻强识233333 另外,真实的Lifeboat中是存在爱恨都是自己的情况的。

“见异思迁”遥控 B-27:028号卡牌。可以控制他人对其他人的想法,有10种感情及10段强弱选择(但不能改变他人对自己的想法)。


5.

哗啦——

航行路线上又遇到了一只海鸥。算上当前盘旋在船只上方的,已经有三只海鸟,再出现一只就表明船只靠岸,也意味着这场大海里的厮杀求生抵达了终点。

游戏进程过半,仅计算明面上的分值,库洛洛高居榜首,剩下三人分数相近。可她作为厌世者没有生存分,游戏人数过少又导致她无法借由他人的仇杀获取体力分。如果其他人都加上生存分,体力分再以最高值来计算……库洛洛得出的结果并不乐观:只要挑选物资时再获取三次财物,就有人能超过自己。

蜘蛛必须加快收网的速度了,得在两个回合内结束游戏。

库洛洛和柯特默契地选择了划船,现在是酷拉皮卡执掌船桨,如果他继续站库洛洛这边,游戏便没什么悬念了。

神女当机立断,抛出一句“和欧瑞亚普交换座位”,竟同时释放出十只水形士兵!

酷拉皮卡与士兵们缠斗作一团,库洛洛和柯特也马上加入战场增援。然而神女还在增加士兵的数量,不出一会,三人便各自陷入了一对六的境地。

操控的士兵越多,精度自然就越低。酷拉皮卡很快发现士兵们的攻击模式有迹可循。他试探出规律,掐着点用锁链把刺向自己的六柄尖刃同时缠住,一鼓作气甩了出去。等士兵们再一拥而上,窟卢塔青年已经闪身藏入树林,隐去了踪迹。

库洛洛一直关注着酷拉皮卡的动向,见他藏入森林,心中某处晦涩不明的地方倏然明亮起来——锁链手在试探“场地”的边界。神女确实说过不能跑出游戏场地,但她当时只是用手势模糊定义了场地范围。直到锁链手没入森林,库洛洛才意识到他们之前画地为牢了——如果神女的操控者藏于林中,那么场地边界理论上也应该在树林中。而藏身树林,能让受限于距离和视野的操作系无法完全发挥。

旅团团长死水一般的眼中晕开了一层涟漪。锁链手作为队友确实得力,作为对手……还是尽早除掉为好。

她避开水形士兵的攻击,旋即也没入葳蕤草木之间。士兵们紧随其后,自动操作一般发动着攻击。库洛洛轻盈地避开,如一道黑色的风,沿着草木压折的痕迹奔走。可没出多远,湖边便传来一声“换位失败”,士兵们骤然停顿,继而化作水流,奔涌着汇入湖中。

库洛洛旋身飞出丛林,只见一道锁链从无至有在空中被勾勒。神女正侧着身,在她身旁,原本属于水球的位置已经被一颗金属圆球替代。

酷拉皮卡故技重施,用隐形的锁链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他保住了船桨,紧随其后的那句话却是——

“抢劫西索·莫罗。”

库洛洛与酷拉皮卡目光相撞,两副轶丽的面孔呈现出了同样的不动声色。

锁链刺破短暂静谧的空气,在逼近库洛洛的位置被裹巾拦截。黑发女性露出迷人微笑,仿照两人在镇里初次交手时酷拉皮卡的做法,以牙还牙地扯着锁链把人拉到眼前。两人相距咫尺,就连标志输赢的水球都快碰撞在一起。他们同样深色的虹膜映照着对方,在这无限拉长的一秒中,库洛洛仿佛从酷拉皮卡被深色隐形遮盖的眼底探寻到了一丝绯红。她满意地眨了眨眼,承载兴奋的神经递质沿着突触飞速奔走:

其一,尽管知道锁链手参加游戏的目的就是拔得头筹,但他对自己展开攻击,证明单纯的情感控制已经无法束缚锁链手,如果自己同样被情感操控,大概率也能将行为割裂开。

其二,锁链手一旦抢劫成功,就成了场上分值最高的人,必然会立马结束游戏,所以神女即便不来帮忙,也只会作壁上观。

其三,与其留着锁链手这个威胁,不如破坏他的行动能力,让局面保持在旅团二人对阵神女一人,这样还方便她之后窃取锁链手的能力。

思绪收束,库洛洛收起书本,左手一翻,裹巾就撤换成了卞氏刀,以蜚瓦拔木的迅猛力道朝酷拉皮卡刺去。后者着过一次道,万分警惕刀上的麻药,当即拿追魂之链抵御住了这次攻击。刀尖卡入锁链的环扣之中,发出刺耳铮鸣。酷拉皮卡见对方有后撤的趋势,连忙甩动锁链绕住刀刃,企图把库洛洛的刀夺过来。

库洛洛毫不恋战,直接松开手,放任卞氏刀飞往对方。酷拉皮卡在惯性的作用下手臂后甩,此时察觉到身后袭来的阵风,只能旋身闪避。水球在他敏捷的反应下毫发无损,可黑色衣服包裹下的手臂却被纸片划伤。

在他身后,揍敌客幺子接收到团长示意的目光,挥开扇子吟诵道:“蛇咬之舞。”

纸片争先恐后向酷拉皮卡的伤口咬去。酷拉皮卡连忙收起匕首,一面后退着撤向森林,一面挥舞追魂之链以抵挡纸片的侵袭。可库洛洛先他一步,瞬间移动到空地边缘,切断了酷拉皮卡的退路。

蛇咬之舞锲而不舍地施展攻击,与此同时,库洛洛抽出了另一把匕首。为了保护自己的水球,腹背受敌的金发青年只能放任纸蛇咬穿皮肉。疼痛钻心剜骨,令他难以自制地颤抖起来,看上去确如汪洋里遇难的乘客,孤立无援,摇摇欲坠。

即便如此,酷拉皮卡依然保持着战斗力,一面用右手操纵锁链,抵御柯特的攻击,一面用森然见骨的左臂支起匕首,迎面接住库洛洛的凶狠一击。两把匕首相撞,金属余音中飞溅的血水浇灌了酷拉皮卡昙花一现的苍白美丽,把一幅盛景送到库洛洛眼中。

库洛洛转动刀柄,尖刃一个转向往酷拉皮卡手腕削去。金发人并未因此退缩,反而一把抱住了库洛洛。库洛洛立马意识到不妙,撒开刀柄改用手刀劈向对方后颈。酷拉皮卡只觉得一阵晕眩,视觉和听觉瞬间脱离掌控,可他还是以窟卢塔族超越常人的意志与体能,单手将库洛洛牢牢桎梏。

“团长!”柯特飞出自己的扇子,然而为时已晚,几束坚冰同时刺向库洛洛,在她推开酷拉皮卡之前,呼啸着刺破了她的水球。

“抢劫成功。”神女空灵的声音在湖中央响起。

酷拉皮卡的听力尚未恢复,仍旧僵硬地抱着库洛洛。变身女性的库洛洛体格娇小了不少,她扬起头凑到酷拉皮卡耳边,轻声说道:“都赢了,还不放手吗?”

喷薄的热气令酷拉皮卡稍微恢复了些意识,他卸了力,压在库洛洛背后的那只手垂落下来,带动锁链当啷作响。

库洛洛顺势低下身捡起自己的刀,心中飞快思索着遗漏的关节。

——还是锁链。

她没有把锁链手的能力贯通起来:锁链手可以先用隐藏的链子确认神女操纵者的方位,在进入丛林之后通过锁链精确定位到操纵者所在,然后下制约要求对方此轮必须出手协助。

这一点上,锁链手还真像一只精心布局的蜘蛛。

受到真正蜘蛛“盛赞”的酷拉皮卡没给自己留任何喘息时间,立即选择了会遇到海鸟的航线。最后一只海鸥飞上天空,迎来了神女“游戏结束”的宣言。只见她浑身透出光亮,身下的湖水正缓缓形成一道漩涡。

“欧瑞亚普,恭喜你胜出,我将指引你去山神所在之处。”

这一幕本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库洛洛和酷拉皮卡却把视线停留在了对方身上。

酷拉皮卡的左臂挂在身侧,皮肉外翻,骨头裸露,眼看就要断裂。而他似乎浑然不觉,只顾着追问:“现在,我可以跟你谈交易了吗?”

他目光灼灼,迸射出火星,溅落在库洛洛深不见底的黑瞳。

库洛洛笑了起来,“说出你的条件。”

“我把我即将得到的‘一坪的密林’给你,作为交换,你必须将你们从克里夫那里偷抢来的藏品全部给我。”伤势令酷拉皮卡气息不稳,可他丝毫不敢贻误——对方可能拥有抢夺卡牌的咒语卡,现在是他唯一的机会,必须抓紧立下制约,“如果你同意,我会用锁链下制约,违约者死。”

“可以,不过这里随时可能有其他玩家过来,我们得换个交易地点。”黑发女人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这才发现表盘在一番战斗后出现了裂痕——好在这块表和她此刻穿着的鞋一样,都是为了服务她短暂的性转才抢来的,所以并不那么可惜,“我需要准备交易物品,你需要见山神,不如约在隔壁爱爱都市的‘爱爱酒店’见面,先到的人开房,用‘通信’*告诉对方房号。”

“没问题。”酷拉皮卡说话的同时甩出锁链,尖刃刺入黑发女人的心脏,令那波澜不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爱爱都市确实是不错的选择:一来离得近,二来功能集中在娱乐板块,不容易遭遇纷争,另外,在酒店交易私密性有保障,被外人妨碍的风险比外面小得多。然而酷拉皮卡没有忘记对方用着“西索·莫罗”这个名字,更不会忽略女人偷盗的行径和狠辣的手段。因此,他把两人提到的条件复述一遍后,补充道:“在我们中任何一方本次离岛之前,另一方都不能对其或指使他人对其进行偷盗。”

最后一句其实是一种托底,撇开一切细枝末节,这场交易对酷拉皮卡而言,最坏的结果便是制约解除后对面把火红眼抢了回去,并且不知所踪。贪婪之岛的设定非常适合交易,双方可以一拿上东西就立刻使用“离开”,所以酷拉皮卡要确保自己重新获得“离开”卡牌之前不会被抢。

他不知道的是,这句话起到了一份意想不到的保护作用。

库洛洛之所以提出“先到的人开房”,是因为窃取念能力存在严苛的时间限制,她不能把“半小时内完成交易”直接加到条件中,锁链手会嗅出端倪,只好反过来让警惕的锁链手主动尽早抵达。结果酷拉皮卡一句话直接断了库洛洛偷窃能力的可能。

柯特微微偏转目光,本以为会在旅团首脑的脸上看到恼怒的神色,没想到对方非但八风不动,眼里还沁出了依稀的跃跃欲试。那眼神看得柯特一阵心惊,只觉得这怪人跟他大哥一样可怕。

“够了没有?”神女的声音插了进来,她似乎很不满自己被他人打断并忽视,“你们这一对到底要腻歪多久?”

“一对”……?库洛洛这才发现水球退去,众人的游戏身份已揭晓。她恍然大悟,心想锁链手还真是顺势而为。

“我‘爱’的人是你,没想到你‘爱’的人也是我,我们可真是‘两情相悦’。”库洛洛冲酷拉皮卡眨了眨眼,道出一番近似表白的话。

酷拉皮卡左臂还在钻心剜骨地疼,精神力难免下降,尽管知道库洛洛说的是游戏中的爱恨系统,还是不争气地被库洛洛的言辞扰乱了心绪。

“一会见了,我的‘爱人’。”库洛洛继续打趣。打从两人在游戏中见面以来,她多数时间都是似笑非笑,唯独此刻双眼微微弯曲,把她的表情烘托成了完美的微笑。

“一会见。”金发青年冷着脸故作镇定,这副态度和他泛红的耳根、透亮的眼底截然相反,库洛洛忍不住端详了他一会。

酷拉皮卡在直白目光的逼视下,耳根更红了。

库洛洛挑眉,回头示意柯特跟上。“Book!”游戏书本在她手中浮现,她自然而然地拿着书,仿佛这个动作生来就归属于她,“使用‘离开’。”

酷拉皮卡目送两人离开,他平复了两秒,才对被冷落的神女抛出一句“刚才谢谢你帮忙”。

神女嗤笑了一声,嘲讽道:“我有得选吗?”

“我只是顺应了‘威逼利诱皆可’的游戏规则,而且我也答应了你绝不向外透露一丝一毫关于你本人的信息。”酷拉皮卡低下头,不再开口,一心为自己治疗。

明明是旅团对窟卢塔族犯下罪行,酷拉皮卡却被迫在追逐狩猎的过程中与强盗们的影子模糊了边界。为了达到目标,为了让族人们安息,他已经离他向往坚持的越来越远。

可他不甘心沦为强盗的效仿者,只能一遍遍高举火把,把自己和黑暗的界线烧得分明些,再分明些。


P.S.通信 G-220:1040号卡牌。能与一名挑战者(只限游戏内见过的挑战者)通过书本对话。(途中通信最多为3分钟,使用‘通信’那方的挑战者,才可以中途截断通信)


6.

爱爱是一座处处冒着粉红泡泡的城市,三五步路就能遇上各种古早味的桥段。都市最中心的酒店上方漂浮着一颗巨大爱心,让身处这座城市的人一眼就能找到。

酒店门口人来人往,分不出是玩家还是游戏人物。此时一道纤丽的身影从门后浮现,自动门缓缓打开,落地无声的和服女孩便从里面穿了出来,款款迈下台阶。

库哔等在路边的商店里,见柯特出来,便走出商店和对方在路上汇合,继续散步一般沿着道路往前走。

“怎么样,拿到手了吗?”库哔闲聊一般问道。

“嗯,团长让我们拿着它先跟大家汇合,尽早把目标卡牌带出去。”

“那团长身上的制约呢?”

“得等团长和锁链手都离开游戏了,毕竟还有离岛前两人都不能偷盗对方的条件约束着。”柯特的折扇抵住了唇,似乎有些迟疑,“团长让你转给我的那张‘“见异思迁”遥控’用掉了,现在他也喜欢锁链手了,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唔?虽然不知道团长是怎么想的,不过我认识的团长,一直都是个不被情绪左右行动的人。”

这点柯特本来是同意的,库洛洛是个目标导向的人,在日常行事中也常常展现出超越情绪的理智与克制。但柯特没忘记游戏结束时库洛洛那个眼神,他没想到库洛洛的内里是那么地……该说是好胜心,还是探求欲呢?他好像在欣赏酷拉皮卡的能力,对那条锁链势在必得;又好像在评估自己处于同样条件能否以谋略取胜。男人给柯特的感觉,像是个被极度成熟的躯壳包裹着的孩童。

两只蜘蛛聊着天渐行渐远,殊不知身后的酒店里,他们的首领和自己的宿敌正陷入越来越荒唐的闹剧。

时间倒回十分钟之前,柯特前脚刚走,库洛洛就按住酷拉皮卡的后脑,给了对方一道缠绵的吻。

两人唇齿交缠,库洛洛赤着脚坐在桌沿,手掌压着交易用的手提箱,用脚蹭起酷拉皮卡的西裤裤腿,轻轻贴住对方那节白皙的脚踝。

酷拉皮卡缺乏经验,一时被吻得有些缺氧。

库洛洛看准时机,把含在嘴里的药丸推进了酷拉皮卡口中。酷拉皮卡立马警觉地抵住药丸,与库洛洛开展了一番“唇舌之争”,可惜最终落败。

他推开库洛洛,气急败坏地瞪着对方,“刚才那是什么?”

库洛洛抬眼注视昏黄灯光下的锁链手,青年苍白的肤色都因为刚才那番激吻而微微透着红,仿佛比玉石更加剔透。而她也不遑多让,黑发散乱在颊边,仰视的双目中投入了灯光,驱除原有的冰寒幽暗,显得眼波盈盈,和煦温暖。

库洛洛借着这道目光安抚道:“别担心,只是能让你更爱我的东西。”

奇怪的是,随着这句话,酷拉皮卡前一刻还警铃大作的心立刻松懈了。

“我需要你答应我两件事,”库洛洛的声音如流水潺湲,缓和着酷拉皮卡的情绪,“第一,任何时候都向我坦诚你的想法和感受。”她低头看了一眼腕表,距离身体恢复成男性只剩一个多小时,最好赶紧把人请出游戏,“第二,给我你的联系方式,离开游戏后我们也要保持联系,我想见面的时候你得跟我见面。”

这番话表述得像个恋爱中的女子,把真实目的隐藏在情意绵绵之下。

“可以。”酷拉皮卡干脆地在她手机里输入了自己的号码,然后抽走对方压着的装满珍宝的手提箱起了身。

库洛洛调出游戏书本,说道:“我送你出去。”

她早用“偷窥”和“透视”检查过酷拉皮卡的书,知道对方是个游戏新人,没有“离开”,也没有能解除卡牌咒语的“圣骑士的项链”。刚喂下去的“魔女的媚药”能让锁链手在一周时间内对她言听计从,现在把人送走,晚上就能提出见面并把锁链和藏品一并偷过来,唯一的缺点是这张牌作用对象必须是心仪对象,为此库洛洛不得不让柯特用遥控器调整了自己对锁链手的感情。

卡牌已经落在库洛洛的两指之间,就在她准备念出卡牌咒语的那一刻,两人同时察觉到某种不对劲,一齐往墙上的壁画投去目光——原本绘制着风景的油画不知何时变了样,一位顶着恶魔犄角的女孩出现在画面中,俏皮地冲他俩眨了眨眼。

仅仅一瞬,那位恶魔女孩又消失不见。

库洛洛遽然感到一股电流窜过身体,快感如核爆一般在热浪裹挟下席卷了她。她不由自主朝酷拉皮卡望去,见对方也是满面潮红。

急促的一呼一吸之间,连浮尘都在射灯照拂下显得微妙旖旎。

酷拉皮卡湿润的双唇开开合合,三毫秒之后,他的声音才抵达库洛洛的耳朵,而库洛洛又多花了一毫秒,才厘清对方说了什么——

“我觉得我可能想……跟你上床。”

那股电流又一次击中库洛洛的心脏,在她平淡无波的心湖激荡出层层涟漪。她非但不觉得冒犯,还有闲暇冒出个荒唐念头:如果真的和锁链手上床,这具性转的躯体会怀孕吗?怀的是真人还是念兽?

这样的荒诞不经的想法转瞬而逝,库洛洛按捺下心中骚动,淡定地说道:“感谢你说到做到,对我坦——”最后那个“诚”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打断——

酷拉皮卡皱着眉,原本介于困惑和自省之间的神情快速揉入了惊诧、愤怒以及……仇恨。

荷尔蒙饼干失效了!身形迅速膨胀的库洛洛下意识去瞥腕上的手表,碎裂的表面下秒针仍不知疲倦地奔走着,时针则滞留在刚才确认的位置——应该是战斗中损坏,走慢了。库洛洛不得不庆幸自己已经给酷拉皮卡喂下“魔女的媚药”,毕竟“‘见异思迁’遥控”调控出的好感度,是酷拉皮卡对一名陌生女人的,而不是对他这个仇人的。

酷拉皮卡立刻用行动证明了库洛洛的猜想——锁链破空而来,直指库洛洛的胸口。

两道身影迅速过招,库洛洛恢复了这具身体原本的力量,不无炫耀地擒住锁链。酷拉皮卡趁势欺近,在库洛洛施力的同时撤去锁链,重拳挥向对方。

库洛洛强压住反击的冲动,定在原地抛出了一句“别伤害我”。劲风袭至眼前,而那只拳头生生止住了。金发青年近在咫尺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每一个骨节都苍白诉说着主人的愤怒,可那泛红的眼圈又背叛了他,把他朝生暮死的懵懂情愫一股脑儿圈在了里面。

酷拉皮卡咬紧牙关,拳头已然无法前进分毫。偷盗的行为,女人的游戏名,针对自己的捕猎,莫名其妙的感情……所有一切都串联起来,汇聚成一柄巨刃,贯穿了他的胸口。

库洛洛伸手包裹住酷拉皮卡的拳头,验证了“魔女的媚药”对酷拉皮卡仍旧有效。

“张开手。”

随着这句娓娓动听的命令,那一掌一拳充满对抗的姿态在库洛洛的引导下逐渐松弛成掌心相对,又进一步深入为十指相扣。

“摘掉隐形。”

酷拉皮卡一只手被禁锢着,另一只手只好放弃拿着的手提箱,违背意志地抬起来揭去了眼里的伪装。

库洛洛深深望进酷拉皮卡裸露的眼里,短暂沉溺在了那片红色海洋中。他亲手摧毁了一个文明,现在,承载那个文明最终瑰丽的文物就在眼前,对他虎视眈眈。由衷的恨意和被迫的爱意在那双眼里交错混杂,一并融于波澜壮阔的绯色,撕扯着库洛洛的倒影。

原来是这副样子。

他是这副样子。我是这副样子。那些风里来雨里去的飘渺情绪是这副样子。

在这个真实世界的虚假游戏里,曾经好奇、活跃、对同伴充满了关爱的孩童突然重新在库洛洛躯壳里生长。他听到自己心跳雷动,速来泾渭分明的理智与情感在这一刻熔于一炉。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两个人脑中同时回想起这一句话。

“——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

+++

“什么?!”信长瞪大了眼睛冲柯特吼道,“你说你用卡牌让团长爱上了锁链手?!”

“吵死了。”飞坦和芬克斯在一旁捂着耳朵,共同吐槽信长。

“是我的问题吗?!”愤怒的十字贴满了信长脑门,他握着拳头的手向身后甩去,成了个指向虚空的动作,“团长爱上了锁链手,你们就没一个反对的?!”

“为什么要反对呢?”小滴歪着头问道,“团长又不会因为爱上锁链手就做出对旅团不利的举动。刚才柯特也说了,锁链手中了同样的诅咒,如果能让锁链手真的爱上团长,应该对旅团有好处吧?”

虽然是这个理,但这接近于负数的可能性让信长感到无言以对。

“说实话,我也有种不爽的预感。”开口的居然是玛奇,大家纷纷朝她看去。

小滴转过头去,使出了一针见血的拿手绝活,“你说的是‘不爽’,而不是‘不好’,为什么呢?”

“我也说不清……感觉团长不会吃亏,但是会发生我们不愿意见到的事。”

“千万别是让锁链手入团!”信长抱头咆哮道,“到底是为什么啊啊啊!”

“因为团长说,他要用的卡牌作用对象必须是心仪的人。”柯特完全没被信长吓到,冷静地给出了解释。他表面上就事论事,心底却怀疑,库洛洛用卡牌被动喜欢上酷拉皮卡,不单单是为了动用卡牌,也是为了让自己和酷拉皮卡身处同样的情感制约下,好确证自己能够获胜。

“他就非得用卡牌吗?!”

“对于这一点,我倒是有个猜测,”擅长分析的侠客开了口,其他蜘蛛腿们立马又安静下来,“贪婪之岛是一个规则复杂的游戏,数百人参加游戏,意味着数百人同时恪守相同的制约,所以在岛上,游戏卡牌的制约必然要强过其他念能力。反过来,卡牌的效果也绝非普通除念师能够除去,而必须使用‘圣骑士的项链’。柯特之前说了,锁链手是个游戏新人,所以他在游戏里没法快速获得‘圣骑士的项链’,一旦中了卡牌的咒语,就很难破除,哪怕回到现实去找除念师也不行。团长应该是想利用卡牌盗取锁链手的念能力。”

这番话让信长冷静了不少,其他几个不动声色的也暗自松了口气。

“先别管那么多了,”侠客招呼道,“团长那组的集卡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完全是库洛洛的个人时间。我们还是赶紧讨论一下最后的通关任务吧。”

一群人将话头转到了游戏通关的主题上,玛奇沉默地立在一旁,因胸口烦闷而不堪其扰。她总感觉,他们的团长和锁链手会变得纠缠不清……

+++

(以下省略2k+无用的肉)


P.S.觉得酷拉皮卡想上床很违和?请自我催眠一下:他说那句话不是因为他想法龌龊,主动产生跟人上床的念头,而是因为他被迫产生欲望,对象很明确,在必须坦诚想法的限制下,这种欲望被他解读为想和库洛洛上床。

然后继续复习:

偷窥 G-200:1001号卡牌。可看到一名挑战者全部的随意口袋。

透视 F-150:1002号卡牌。可看到一名挑战者全部的指定口袋。

魔女的媚药 B-30:064号卡牌。将这种药含在口中喂给心仪的对象吞下,就会成为你的俘虏。一粒有效一星期,一瓶五百粒。

需要说明,“魔女的媚药”的说明里没体现有操纵对方的效果,这里私设“俘虏”取其“非本意地受约束的人”之意,一旦成为俘虏就会千依百顺=w=



7.

(继续省略3k+五花肉)

+++

酷拉皮卡听到潺潺水声,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浴缸里,库洛洛正为他擦洗。

男人似乎没有发现他转醒,自顾自低着头,一举一动充满了耐心与呵护。

酷拉皮卡不动声色地重阖上眼,慢慢复盘起离开克里夫宅邸后的一切。他的理智非常清晰地控诉着库洛洛,他的灭族仇人,一切痛苦的始作俑者;而他的情感却切切低语,说着那是爱人,是魂牵梦萦的终点。

酷拉皮卡忍受着这份极端对立的矛盾,继而想到:种种异常可能都是因为自己不知不觉中了游戏卡牌的咒语,必须尽快得到“圣骑士的项链”。

他努力回忆着进入游戏前,在卡瓦·赞比的游戏机上看到的五个人的照片和姓名。这五个人早就进入游戏,很可能会持有“圣骑士的项链”,可以找到他们,用“一坪的密林”的信息进行交换。库洛洛急于解除制约,一定会先把自己送出游戏……自己回去后……那些保镖……手提箱………

酷拉皮卡猛然睁开眼睛。

“你在干什么?”他哑着嗓子问道。

“如你所见,在为你清洗身子。”库洛洛笑得一脸纯真,手指却仍在酷拉皮卡的人鱼线上摩挲,“终于醒了吗?”

他早就知道我醒了。面对这个人,酷拉皮卡总是有种被嘲讽的怒意。然而温热的水模糊了很多事情的边界,他想起库洛洛的求婚,想起库洛洛最后强忍着退出又委屈巴巴的样子,又感觉不那么生气了。

“醒了就出来吧。”库洛洛抱起酷拉皮卡,放在铺了毛巾的洗手台上,又把人从头到脚擦干。全程面面俱到,无比妥帖。

酷拉皮卡找回了力气,推开库洛洛自己走回房间。他捡起扔在床上被蹂躏得皱巴巴的衬衫,发现扣子崩掉了两颗。

算了,游戏里总会遭遇危险,衣服破了也说得过去。这么安慰着自己,酷拉皮卡穿上了“战损”衬衫。

库洛洛盯着那截从领口延伸出来的脖颈,缓慢开口道:“最后问你一个问题,藏品是柯特偷的,偷来的时候没有细数过有多少钻石,如果过程中有丢失,会算我违约吗?”

酷拉皮卡愣了一下,说:“锁链自有判断。”

“那你能不能提前帮我判断一下?要不等我俩离开,再算我违约就太冤了。”

“如果你给我的不是所有的钻石,那在我们交易的那一刻你就因为被判违约而死亡了。”酷拉皮卡一边系衬衫扣子一边说。

库洛洛心下了然。他的推断是对的,只要把从克里夫那里抢来的所有东西都给酷拉皮卡就符合了制约条件,哪怕箱子里的钻石比原来多。

偷盗能力的有趣之处,在于盗取前的揣摩,盗取后的探索,以及汇集能力后的排布。酷拉皮卡的能力一直令库洛洛充满兴趣,教他不厌其烦地揣度,即便以身犯险也要得到。

这一次,库洛洛赌赢了。用来求婚的“彩虹钻石”和两颗库哔复制出的赝品呆在箱子里,而他安然无恙。

然而这是今天第三次询问酷拉皮卡有关他能力的问题了,库洛洛心想,能让自己连偷三次的,酷拉皮卡是第一个。

酷拉皮卡已经穿戴整齐,他来到桌前,蹲下身扣好手提箱,把箱子拎了起来。

库洛洛靠着浴室门框,隔着一段距离注视酷拉皮卡瘦削的背影,忽然就有点不想让人走。

与内心的苍黄翻覆的企望相反,他的行动干脆利落到不留余地,酷拉皮卡转过身露出那张尚未完全冷却的面孔时,库洛洛的指间已经夹了一张卡牌。

“后会有期,酷拉皮卡。”

那抹金色消失在眼前,库洛洛无奈地摇摇头,从书里找出“圣骑士的项链”挂在胸前。于是奇运断绝了,他对酷拉皮卡朝露般的爱恋也蒸发了。

穿行在成堆垃圾之间的那个孩子又蜷缩回去,磁带划过空中,他伸手没有够到。

+++

巨大的教堂门口,旅团团员们零散地或坐或立。

信长颇有些焦急地来回踱步,遭到了飞坦一通讥讽。就在两人即将打起来的时候,库洛洛从教堂里出来了。

团员们快速围上去,又在即将靠近库洛洛的距离慢下了脚步。

——他们的团长神色如常,可谁都能感觉到库洛洛散发出的黑暗气息。如果他们更加仔细地端详,会发现库洛洛两只手的手背上各自多出了一道日月印迹。

“长老怎么样了?”玛奇冷着脸问道。

“死了。”库洛洛平静地回答。

长老和议会见解不同,他拒绝了“大天使的气息”,临终前把手掌落在库洛洛的书上,笑着说:“我的能力就留给你了,库洛洛,只有你能改变流星街。”

“接下来怎么办?”

“先除掉西索吧。”库洛洛看似漫不经心地回答。他抬起右手,翻转手掌注视手背上那个包裹着减号的月亮。

死后更强劲的念吗……

库洛洛把手插回口袋,说道:“我想到了一个百分百战胜西索的办法,但是……”他环视自己的团员,继续道,“我需要你们中一些人把能力借给我。”

团员们放松的表情仿佛在说“随便用,用完记得还回来就行”,库洛洛不由放柔了一些神色。

“在此之前,库哔,带我去找你复制的宝石。”议会的召唤十万火急,再次打断了库洛洛盗取能力的进程,不过他并不打算作罢,“我要先把锁链手的能力偷过来。”


—END—


后记:谁能想到,最初出现在我脑子里的,其实是性转库洛洛百般挑逗酷拉皮卡,酷总被撩得受不了了于是把她绑在床头,自己在地上睡了一晚,第二天醒来发现美娇娘变成壮♂汉♂的故事……

本来不想写车,结果写着写着就……【我控制不住我的手.jpg】脑子里全是库洛洛把酷拉皮卡抱在身前,酷拉皮卡双腿紧并,库洛洛抄着他腿弯上上下下的画面。

这可能是我第一次主库洛洛视角来写,尝试了不同方向的库洛洛,并且融入旅团最新情报给我带来的震撼(为自己的ooc开脱)。原本想试着把库洛洛写得立体些,结果发现前后无法统一,他的形象从“立体”变成了“混乱”,只好安慰自己:没事没事,人都是矛盾的😂

于是乎,性转梗+车+枉费心机合理化+避无可避ooc=这篇文。总之,姑且算是个小甜饼吧?

评论(6)
热度(108)
  1. 共8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